道有一门功法,曰跃然纸上,顾名思义,老笔绘过纸面,不论何物,均可立时破纸而出,如同真物一般,只是遇水则散。
沈期点头:“这个没有问题。”
泡棠双目一睁,十分惊奇:“难道画出的假物也可做花令用?”
林斐然摇头:“非也,此时他们把持花农,又十分警惕,我无法潜入,但我忽而想到一个办法,希望二位能助我一臂之力。”
沈期立即点头,生怕慢了显得不够诚心:“文然,我二人一直寻你,便是想要尽些绵薄之力,你尽管说来!”
林斐然点了点头,言简意赅说出自己的法子,沈期听得恍然大悟,泡棠频频点头。
商定过后,三人一同翻入旁侧无人的院落,院中几道灵光浮现,是使用花令之光华,但不过须臾,便又复归暗色,光芒虽然转瞬即逝,但在此夜色中却颇为扎眼,几息后便有修士见光而来。
他们拐过街角,悄然靠近,面上狐疑地走至院门前,正要向里窥视时,便听得砰然一声,木门猛地被人撞开,凑上前的修士被撞翻在地。
一位身形高挑的玄衣女修从中闯出,怀中捂着什么,急急向外跑去。
三人惊神之时,却又见两个修士从中跑出,满面薄汗,他们指着前方,喘|息道:“方才那是文然,她、她竟悄然找得一堆梅花!”
言罢,他们也不再停歇,继续向前追去。
三个修士大骇,惊疑不定之时,被撞之人突然倒吸口气,结巴道:“你、你们快看,这是什么!”
另外两人转眼看去,只见他方才与文然相撞的衣襟上,正挂着一片红艳之色。
那是寻边春城也不得见的寒梅。
他抬手捻下,翻来覆去看了两遍,惊得从地上弹起:“这是梅花花瓣,我不会认错!文然真的寻到了梅花!”
“我就说她不会无缘无故升至第二,果真是寻到了寒梅!”
“她方才抱了一大堆,若我们赶去,还能分得几枝!”
三人再不多言,立即顺着先前的方向追击而去,为了寒梅,他们几乎是拼了全力,甚至忍痛用上暑荷花令,这才追到沈期二人。
而在几人前方,那道玄色身影仍旧在奔逃。
被撞之人看向沈期,忍不住追问道:“这位道友,文然不是要与我们宣战,预备藏匿花农么,怎么会偷偷寻花?”
沈期面色一沉,冷哼而过,一旁的泡棠开口:“什么藏匿花农,不过噱头罢了,她分明早就知晓如何寻梅,先前那番言论,不过是将众人引去花农处,她便趁机取梅,何其狡诈!”
三个修士恍然大悟,颇为懊恼:“我就知道,难道世上真有人会管花农死活?她分明也是为了自己!此獠竟将我们玩弄股掌之间,可恨我一时糟她蒙蔽,白白失了许多寻花时机!”
“心思阴险至此,大道难堪!”
几人一路狂追,吸引了不少周遭修士,沈期与泡棠没多发言,那三个修士倒是竹筒倒豆般滔滔不绝,口中的文然已成一个心眼比筛子多,手段比毒蛇狠的角色。
其余人纵然愤慨,却也没有如此上头,满心都是文然寻到的梅枝。
众人追至半途,便有人按捺不住,取出暑荷花令,一瞬闪身至文然身前,将她前路拦下。
她脚步猛然一顿,抬眼看向众人,目光警惕,立即抬手掩下怀中之物,但捂得再严实,仍有几瓣搅碎的红梅落到地面,如同洒落的点点斑血。
众人更是心惊,气氛霎时紧张起来,不为站立其中的文然,只为周遭要与自己分吃梅枝的豺狼!
望向众人,文然拔出了腰侧长剑,拥紧了梅枝——
站在人群外的泡棠已然握住一枝暑荷,就在众人试图动手之时,文然足下莲纹乍现,一朵金丝细荷绽开,下一刻,她便出现在十丈外的暗巷中,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。
“追!”
一行人尾随而上。
文然得了梅枝的消息不胫而走,不过几刻便传遍全城,但在此之前,看守花农的修士已然有所耳闻——毕竟他们是亲眼见到文然从门前跑过,洒下几片梅瓣。
遍寻不见的寒梅第一次出现,还恰巧就在眼前,这等诱惑谁能忍住,他们又不是真把自己看作裴瑜等人的手下大将,他们来此是为寻花的。
不过斟酌一息,几人便随心而为,拔腿追出,再不管身后之事。
灯火通明的院落霎时孤寂起来,只余一个中年妇人端坐其间,几人前脚刚走,便有人后脚偷入。
来人身着一袭玄衣,腰挂五柄兰剑,不是林斐然又是谁?
她不敢逗留一刻,刚刚入院,便立即将妇人背到身上,纵身向藏匿的院落而去。
……
前方的文然跑得越发慢了,她大抵也十分疲累,竟掉下两枝遒劲的老梅,只是枝头花朵在她怀中蹂躏多次,已然变得软烂潮湿,远远看去,像是碾出的花泥。
但即便是两枝花泥,也足以叫身后部分修士停下脚步,拔剑争抢起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