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了晚上睡前,何云闲才小心翼翼取下那根簪子?,放在床头。
第二日起床后,何云闲拿着那根簪子?犹豫不决,最后还是放下了,用一块布巾包好仔细放在箱子?里,压在旧衣服下面。
他虽然也?喜爱这根簪子?,可?他每日都要做农活,那银簪又娇贵,若是磕了碰了,刮掉外?面那层镀银,可?就不好看了。
万一再让他不小心弄丢了,那就更心疼了。
放好簪子?,何云闲就出去做早上的饭食。
昨天谢冬鹤下山还买了点鸡蛋,他采的鸡纵花和木耳也?没吃,正好可?以蒸个蛋羹。
鸡枞花昨晚已经洗过了,泡在水里保鲜,如今过了一夜也?还新?鲜着,何云闲只用拿出来过两遍水就成。
木耳不能泡太久,他昨天睡前就洗好晾在簸箕上了。
洗过鸡纵花和木耳,再细细切成碎末,何云闲动作利索地在碗里磕了几个鸡蛋,把碎末添进鸡蛋液里。
这还不算完,蒸蛋不能只放蛋,还得加些水,否则鸡蛋蒸出来口感不好。
何云闲按照自己的习惯,往碗里添了一碗半的清水,最后再撒上两勺盐和一点点糖来提鲜。
谢冬鹤一大早就在院子?里劈竹子?,这几天篱笆墙已经做了一大半了,他就想多赶赶工,尽量今天就把院子?用篱笆墙围好,免得总是惦记。
等篱笆围好,就不怕山上的野兽误闯进来,吃掉他们家的菜蔬或是鸡鸭了。
他约摸着差不多的时候,那边何云闲的鸡枞木耳蛋羹也已经蒸好出锅了。
一揭开锅盖,谢冬鹤就闻见一股扑鼻的鲜香。
等真正吃上这口?蛋羹,谢冬鹤只觉得是他这辈子从未吃过的鲜美。
蛋羹蒸得柔滑,入口?即化,里面的木耳碎也?恰到好处的弹软。而鸡纵花本就香气浓郁,和鸡蛋蒸在一块儿,蛋的鲜美、鸡纵花的鲜美,鲜味层层递进。
他毫不客气地夸了一句,“好吃,这是我吃过最鲜的蒸蛋。”
何云闲笑了笑,也?捧着碗慢慢吃起来,这蒸蛋确实好吃,他以前只吃过鸡纵花烧汤,觉得鲜美无比,今天吃了次鸡纵花蒸蛋,才发觉这样?做更美味。
不过这种吃法还是太奢侈了,不能总吃,但每吃一次都是享受。
收拾碗筷的时候,谢冬鹤看到他头上戴的那根旧发带,便问道:“怎么不戴我送你?的簪子??”
“怕磕坏了,以后出去见人的时候再戴。”何云闲随口?一说。
谢冬鹤却想着,他以后一定要拉着夫郎多见见外?人,要所?有人都看到,他的夫郎戴着那根银簪时的模样?,有多漂亮。
到时肯定所?有人都会羡慕,他娶了这样?好的夫郎。
吃完早饭,何云闲要去喂鸡喂鸭,菜园也?得浇水。谢冬鹤就去忙着修篱笆了。
何云闲提着拌的食料,倒在食槽里,看到蹲在角落里的肥山鸡,就丢给它一根煮红薯,这还是他早上特意给它煮的。
早上他蒸蛋时,顺手在下面的锅里扔了根红薯。
然而肥鸡走上前,在红薯上闻了闻,再走到他脚边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,似乎并不买账。
它摇摇头,蹲在原地不肯吃。
何云闲也?蹲下来,目光对?上它乌黑的小眼睛,把那根煮得外?皮鲜艳的红薯往它那边推了推。
“快吃吧,我们早上只吃了红薯,没骗你?。”
肥山鸡默默和他对?视,咕咕了两声,丝毫没被他蒙混过关。
两人都不说话?,彼此对?峙了好一会儿,何云闲只好认输,“我们早上吃的蛋羹,那东西不能给你?吃。”
虽说母鸡里也?时常有吃掉自己下的鸡蛋的情况,对?于鸡而言,也?没有什?么道德可?言,但何云闲他却是个人,实在不忍心让肥山鸡吃掉自己的同类,那样?也?太残忍了。
“我保证,下次一定给你?吃好吃的,行?不行??”
他哄了两句,肥山鸡咕咕叫了几声,似乎是答应了,这才肯低下头啄起红薯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