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理摘下了面具。
他?的脸很小,那道?疤痕占据了小半张脸,从?颧骨到额头,形状像是一片不规则的枫叶,覆盖了左眼,将那只眼的灵动吞噬得一干二净。
利珀斯哑口无言,一瞬间他?甚至能还原出他?原本的模样,漂亮剔透,眉眼带着月色般的寡淡和卓雅,那双完好的眼睛睫毛纤长浓密,是和发?丝一般无二的浅色。
这?样的桑理红起脸来特别特别明显,也非常的漂亮,那道?疤痕即便会因为他?的神情而被变形和扭曲,却?也因为对方温和秀丽的模样被削弱存在感。
利珀斯低低的,“是好看的。”
桑理哑然,他?伸手碰了碰那道?伤疤,它像是扭曲蜿蜒的肉虫,稍微动一动都像是在蠕动,甚至比一般的皮肤要脆弱敏感许多,会容易痒,喜欢泛红,难看得轻轻松松。
他?低下头,有些不安地搅动着手指,桑理想过利珀斯是什?么反应,强忍恶心,或者?是直白地表达厌恶和不喜,更多的是想要以?此教?训他?为什?么要碍眼。
毕竟这?才是雄虫。
但桑理没有想到会是这?样的回答,半天不敢看利珀斯,脑子?乱成了一团浆糊。
“我吗……”
桑理只喃喃地动了动唇瓣,他?不清楚到底该做什?么反应,声音小得连他?自己都听不见。
利珀斯嗯了一声。
“嗯,是你。”
没有任何原因,利珀斯不知道?为什?么总是认为不管桑理是什?么样子?都是合理的。
或许他?并不在意桑理长什?么样子?吧。
利珀斯缓缓伸手,温热的指尖抚了上去,抚摸着那片过于柔嫩凹凸的皮肤。
“桑理,”利珀斯与他?对视,开口,“放轻松些吧。”
利珀斯的手很长,桑理被抚过的地方在他?离开后,泛起一片酥麻。
他?颤动了下眼睛,拿着面具有些无措,不知道?是该收起还是该戴上。
打算转身上飞船的利珀斯若有所感,看到桑理呆在原地,没有言语,而是直接握住了他?的手,认真,“我送你回家。”
桑理忽然不知道?哪里的勇气,他?收紧了手中的力道?,从?背后抱紧了利珀斯。
“利珀斯,”他?牙齿有些发?颤,“我……我和你回家。”
利珀斯周遭恍然间寂静下来,他?缓了很久,才想起来该怎么回答,“我想我该告诉你,我的家在贫民窟,那里不是你去的地方。”
桑理是军火商的孩子?,但年少时受伤之后,他?的雌父再也没有让他?碰过这?些危险的东西。
他被养的博学,也很单纯,和利珀斯相反。
想到这?里,利珀斯握着桑理的手开始收紧,但并没有让桑理感觉到疼痛。
桑理一时之间非常后悔自己冲动,但很快被转过来的利珀斯抱进了怀里。
“我下次还会约你出来玩的。”
利珀斯笑了起来,他?松开桑理,从?口袋里拿出一个扁扁的盒子?,将它放在了桑理的手心,“一个很小的礼物,我在手工课跟着我朋友学?的,他?很喜欢做这?些给他?的雌君。”
利珀斯说完,松开了手。
桑理拿着盒子?,不知道?该说什?么,耳尖一寸一寸地变红。
后面一整个路程他们都没有讲话,桑理一直握着利珀斯送的小礼物,想要打开看看,但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。
去玩的时候明明感觉时间很长,但回去的时候却?不知道?为什?么变得很短。
桑理到了家,利珀斯含笑望着他,“下次再见吧,记得早点休息。”
桑理一步三回头地望他?,等?到了门口,他?停下脚步,“下次……下次,是什?么时候?”
利珀斯沉思片刻,“明天?”
桑理陡然睁大了眼,他?什?么都没说,闷头走了进去,但是在光脑上给他?发?了消息。
桑理:好。
利珀斯看见了,忍不住笑,随后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目前来看还是比较顺利的。
另一边,桑理回到自己的别墅里,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,然后缓缓地打开了盒子?。
里面躺着一条钻石手链,颜色并不鲜亮,很高级,缠在手腕上非常漂亮,上面挂着不规则的小钻片,上面都做了很好的包边,不会划伤佩戴者?。
桑理小心翼翼地缠在了手上,然后给利珀斯发?去了照片。
桑理:很漂亮,我喜欢。
利珀斯很快回了他?。
利珀斯:嗯,没关系,我每次见面都可以?给你带一些。
利珀斯发?完,将光脑收了回去,回到了自己在管教?所的休息室。
次日,希尔兰按照正?常上课时间回到了管教?所,他?来得比较早,教?室里没有另外三只虫,等?到临近自由活动的时间,那几只雄虫才先先后后地进来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