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幼卿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磕磕绊绊道:“晚上用凉水洗的澡,怎,怎么了——”
与她一直未睡热的被窝相反,他被子里暖烘烘的,也更加舒适。
更要命的是,她又想睡了。
只得咬了下舌尖,保持住一丝清醒。
两句话的功夫,胸衣已被解开——
原来他刚才把自己捞进来,是为了方便解毒。
但这次,与之前似有些微的不同。
他显然情绪不大好,粗重凌乱的呼吸,密密实实压在耳畔。
李幼卿耳根子都红透了,他头才移开。
不过柔兰出了这么大事,他心情不好也是正常,加上刚睡着又被吵醒,怕是更加烦了自己。
随着意识渐渐溃散,耳畔的呼吸声,化作多年前起伏的风声,将她思绪吹得七零八乱。
眼前男人的脸孔忽然变换,化作一张充满欲念和贪婪的脸,双眸冒着幽幽绿光,简直恶心变态到了极致。
姝云宫的假山后,小女孩惊怒交加的冲出去叫男x人滚,从此再不要出现在皇宫。
可那个人不仅时常过来,更将黎媛送到母妃身边,夺走了母妃对她的全部关注和宠爱。
过往压抑着的情绪翻涌而上,李幼卿忍不住尖叫出声——
一双大手覆过来,捂住她的嘴。
几乎出自于本能,李幼卿狠狠一口咬了上去。
这一口,深可见骨。
同时,胸口悸颤的肌肤被咬破,毒血放出。
她神思终于清醒了些,胸口剧烈起伏着,唇齿间慢慢的放松了。
方才,她似又犯了癔症。
“将,将军——”她去握他的手,本是想摸摸他的伤口深不深,却被他五指强硬挤入。
刚才平复的心跳又剧烈起来,她脑子里一片空白,手被他牢牢握住,压实,转为十指交扣。
他小臂微沉,肌肤摩擦着她的,蜜色和雪白交叠在一起。
染满迦兰香的被子顺着他肩背滑落,男人拱起的脊背劲瘦有力,后颈处遒劲的肌肉线条穿透布料。
垂眸只见如墨汁浓稠的乌发铺陈在身上,与她的长发混杂在一处。
男人手心的厚茧带来些微刺痛,李幼卿微微有些不自在,侧过头看向窗外。
圆月高悬,照见满窗繁茂的枝桠。
只是没了被子,半热半冷的滋味分外磨人。
且他的左手臂还横在腰下,一直让她悬着,腰肢都快要被折断了。
李幼卿一面感到羞赧,一面吃痛得紧。
“能不能,不要躺着——”
宣睿前额微抬,刚刚才咬破了,唇上沾了点血迹。
听清她说了什么,他侧身翻坐在床上,按着眉心处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不要躺着?”他揉了揉眉心,眼神里透出几分未及收敛的野,直直盯向她。
听他语气不善,李幼卿心里有些憋屈,蹙眉道:“这样我不舒服。”
“中了蛊毒,还想着舒服?”宣睿在心里骂了几句浑话,面上悍气更甚。
心里又平添一股燥意,额心一抽一抽的涨疼。
老子都要憋疯了,谁不想舒服?
这一整个晚上,他满脑子都是什么……
他长长抒了口气,暗道若再有人使这等肮脏的手段,不必等毒发,他先出手把对方弄死。
李幼卿不懂他为何突然发怒,手轻轻扶着腰坐起来,不用看都知道那里肯定被掐红了。
见他浑身散发出阴蛰的气息,只得又忍气吞声道:“就跟以前那样做不行吗?”
宣睿眼神里多了几分讥诮,薄唇扯了扯:“怎么,喜欢本将军跪着?”
他一条长腿弯曲弯曲,右臂搭在上面。
抬手看了眼伤处,虎口处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。
手心残留着柔软的触感,似还有几缕甜香,勾着他……
渗出的血已开始凝固,但整个掌心都被染成一片红,艳色夺人眼。
李幼卿看得一愣,那伤口可怖骇人,不知道他会不会报复自己。
宣满轻微一哂:“十三小姐花样挺多。”
两人对视,李幼卿目光先是不解,继而露出几分忿忿不平。
“行,都随你。”他满不在乎的用手扯了扯僧衣领口,深吸了口气道:“要命的玩意儿,等你离开的时候,本将军定去烧一株高香。”
李幼卿被他话噎住,气得浑身发抖。
这人话里话外,怎么都这么恶毒,简直不是东西!
夜里气温寒凉,窗子还开着,不断有冷风吹进来。
见她整个人又开始打颤,宣睿无奈捡起掉落在地的被子往她头上一蒙。
少女缩进被子里,只露出个圆圆的后脑勺,缎子似的乌发纠缠像是打了死结。
脑海里总浮现那一截纤腰……
握在掌心将折未折,柔韧又纤弱,就刚刚那么点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