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隆冬寒冷时节,只有实力强弱差距巨大的诸侯之间,才有可能强攻得手。若是双方势均力敌,相差不大,进攻一方吃亏太明显。
曹操和高干,就属于强弱差距太大,而我们和曹操,完全达不到这种程度。只有将来曹操再次对袁尚动手时,才是我军北上的良机。
不过,曹操对高干下手,也算是启发了我军。我军更该坚定趁着冬天和早春北线无机可乘的时候,部署对交趾士燮的攻势。这样曹操得并州,我们也得解除南方的后患。
只要我军投入不多,可以四五个月为期、确保一旦进展不利也能随时收手,那就不会耽误来年趁曹操攻打袁尚时趁虚北伐的机会。
等明年春耕农忙之后,主公若愿亲自主持北伐,届时再迁移幕府也不迟。”
刘备听了,觉得也有道理。现在大冬天的,他就算迁移了幕府,也没法对曹操如何,还劳民伤财。
有诸葛亮把握大局,不差这几个月了。
刘备就没有再纠结时机,而是顺势转到了下一个问题:“若是北伐之前,要迁移幕府,先生以为当迁往何处?”
诸葛亮想都没想:“不如迁至合肥——江夏西接刘表,无用武之地,往北虽与曹贼汝南接壤,但需要翻越桐柏山,险峻难行,不易用兵。
若是迁至合肥,正好居中调度,可随机应变。以我度之,明年曹军再次北上时,南线空虚的机会,无非两处。
要么是徐州彭城出现兵力不足,则我军当以云长为主力,继续推进今年未竟全功的战局。要么就是淮西汝南、陈蔡兵力不足,则我军当以子龙为主力,从寿春、下蔡逆流淮河而上,全据淮南。把我军西线和曹军的对峙线,也从桐柏山北移到淮河。
而合肥正好居中调度,东距下邳不远,西距下蔡亦不远。各处若有时机,开战前纵要请示,两三日便能定夺,不至于贻误。”
诸葛亮原本倒是想说寿春比合肥更合适,但寿春毕竟太靠近前线了,刘备把车骑将军幕府直接推到第一线,有点危险。
倒不是说刘备本人会有危险,而是幕府一旦移动之后,没有合理的理由就不该再乱迁。寿春虽然不可能被曹军攻破,但也是有可能被围的,放在那儿一旦风吹草动,很伤士气。
而且寿春毕竟被袁术当过伪都,名声已经臭了。刘备是讨逆匡汉出身,怎么能跟袁术选择雷同?
既然合肥也没差多少,就稍退半步,以后淮南中游第一政治重镇,从寿春南移到合肥,而寿春只作为扼守淮-淝航道的纯军事要塞。
历史上,孙权这样的诸侯,能够长期以秣陵/建业为其统治核心,那是因为孙权的地盘小,他只在淮南和江南有势力范围,淮北一寸土地也无,这时候,后世南京周边才有足够的战略纵深,有江防可以依托,别的都是次要的。
但刘备现在的情况,已经大不一样了,他在青徐都打得有声有色的,沂水、泗水以东,一直到大海,都是他的势力。这时候如果还依托后世南京或者武昌周边,确实会出现领土过于狭长,两头不一定顾得上。
前两年因为要消化荆州这边的资源,潜移默化拉拢刘表治下的势力,而且要表现刘备很尊重刘协封给他的车骑将军、武昌侯地位,这才在武昌住了那么久。
现在荆州能拉拢的都拉拢得差不多了,荆南也彻底稳定了。今年冬天张飞在荆南对南海收关扫尾后,明年刘备确实可以迁走。
这才是最符合本阵营利益的,倒也不必一味抄原本历史的答案了——何况,刘备问的是诸葛亮,而非诸葛瑾。
诸葛亮可不是穿越者,他的一切见解,都是自己分析出来的。最多靠大哥早年的教导和相互启发,多带了点诸葛瑾想问题的思路和影子,但本质还是诸葛亮自己高瞻远瞩。
刘备再无疑虑,决定以后就以武昌继续为经济上的中心。
而军事上的指挥中枢,就顺水推舟迁移到合肥。
也就是只把车骑将军幕府迁过去,但武昌侯府不动。至于扬州牧府就更不会动了,还放在秣陵。
车骑将军府、武昌侯府、扬州牧府分处三城,合肥、武昌、秣陵分别占据军事、经济、政治上的一席之地。
……
刘备和诸葛亮商讨定下了未来的重心调整思路后,后续这个冬天,乃至来年开春,就是乏味的计划执行阶段了。
因为诸葛亮的战略计划做得太好,所以后续执行过程中,还真就没有发生什么意外,也就没什么细节值得大书特书的。
主要是曹操对高干、刘备对士燮,都属于过度碾压了。
大家都不用出全力,让对方一只手,单手都能干趴下。
于是,建安七年的冬天,和建安八年的春天,就在曹刘一边对峙“内力”,另一只手随手秒杀掠阵鱼腩的状态下渡过了。
并州那边,曹军腊月全据上党、次年正月攻破介休,二月开始围困太原。
高干在郭援被斩后,愈发兵微将寡,主力已经被歼灭,只能困守太原城,许以重金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