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能有活干”。然后大家就会潜移默化觉得干活就该拿那么多钱,也不会多想了。
在通讯原始而落后的汉朝,可不就得指望这样口口相传的话题度,才能让民间底层快速了解新法。
而且,诸葛亮做这一切,还显得那么不着行迹,并不会让人察觉到他有“饥饿营销”。
因为营造内河港口这种差事,尤其是在嘉陵江上,本来就是越到冬天,所需的徭役人力越多的,而秋天的时候活儿本来就没那么多。
如前所述,嘉陵江的水位,每到寒冬就会急剧下降。后世冬天到过重庆的看官都知道,冬天的嘉陵江只剩江心那几十丈宽的核心航道还有水流,两旁大片大片的乱石滩都会枯水露出来。
所以要修夏秋季节时用的栈桥设施,最省力的办法就是趁着冬天修,那样民夫就不用下水了,可以直接站在乱石堆上干活,施工难度大大降低。所以冬天用的人力也最多,要趁着水位低的黄金时段抢工期。
而徭役人力的供给侧,也是恰恰跟修港口所需的人力完美匹配的。
秋收结束之前,诸葛亮那边用人少,而百姓因为农忙,能去应募的也少。只有极少数田非常少的赤贫户,因为实在没多少农活可忙,才能抽出时间秋收时兼职做工。所以刚好能保持“用人规模略少于应聘规模”。
等秋收结束,劳动力供给增加了,诸葛亮那边劳动力需求也因为嘉陵江水位的下降而同步增加了。
需求侧始终保持比供给侧稍微低那么一点点。既让百姓适度卷,增加了话题度传播度,又能维持住新法的威信和用工价格,可比商鞅徙木立信什么的高明多了。
偏偏这一切,外行人看热闹还看不出来,一切都是运筹于无形。
绝大部分人只能看懂结果,然后感慨“诸葛亮运气真好,做什么都有人配合捧场,做什么百姓都肯响应号召,他开什么价就是什么价”。
只有数学和管理统筹能力极强的人,才能略微看出一点其中端倪,但也未必能看得这么真切。
邓芝虽然算是实干之才,为吏也有四五年了,但他显然也是完全没这个本事看懂的。
他如今能勉强看出一点端倪,还要感谢他最近两年、跟着诸葛瑾身边当曹属,又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东西。
诸葛瑾身边得用的人,多多少少数学都不能太差,这已经成了如今司徒府的一个惯例了。要来司徒府做事的,都必须有点扎实的算学基础,要学会处理政务时定量分析,脑子里有这根弦。
邓芝原本算学并不好,看问题也不够理性定量,还是到了诸葛瑾那儿后,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,两年来自己用业余时间刻苦恶补,如今总算能勉强看出诸葛亮行事妙处的十之一二。
“诸葛司徒与诸葛令君的运筹之妙,真是……不仅世人难以企及,甚至都难以看懂其妙处。初见其部署,亦不觉异。换别人来干,却又不能见其匹。”
邓芝最终不禁如此叹服感慨,同时内心也承认,自己肯定不可能完全看懂诸葛亮的设计。
如果这世上有谁能百分百完全看懂诸葛亮的数学和管理统筹,那估计只有指望诸葛瑾亲至了。
……
如是在嘉陵江以南的江州旧城游历观摩了数日,见惯了江州旧城百姓对应募的踊跃、徭役管理的井井有条。
也看够了张松治下百姓、如同水之归下,人心都向着诸葛亮。
心悦诚服的邓芝,才终于回到江北。
他估摸着,诸葛令君要给司徒的回信,差不多也该准备好了。他也得经常看着点,不能误了上面的事儿。
不过回到江北新城后,他找人通传了一下,却得知回信迟迟未能备好,似乎还有些疑难内容需要商榷,没空接待他。
邓芝只好再闲晃数日,看看江北新城这边的民生百态。
百无聊赖之际,邓芝忽然想到,在江南那几天,听江南百姓多次提到:如今江北新城的百姓、农闲时多有其他更来钱的活可干,所以在江北才找不到人服徭役,他们宁愿交钱免役。
当时邓芝也不明所以,就问他们,如今江北可是有什么新的产业。可惜那些江南贫民也说不出个具体的所以然了,只说江北这边,近日新开了几家织锦工坊,官营私营的都有,还面向百姓广招本地人为织工。
工价好像是按干活的量多少、计件给的,但是手脚快干活多的,都可以赚得比代役钱多出不少,因此勤快麻利的都选择进工坊做工。
“如今既然还有闲暇,不如看看江北这边的织锦工坊,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,能让百姓如此趋之若鹜。”
邓芝本就没有使命在身,自然是说走就走。他很快就找人问明方位,来到江北新城最大的一座官营织锦工坊。
这地方也才刚刚新建了两个多月,应该就是诸葛亮这次从武昌回到江州之后,刚刚建起来的。
不过工坊的管理很严,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。邓芝也不想攀关系,只是想随便看看,就先在外面瞎转。
刚刚转过一个街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