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避免被衔尾追杀直接打得大溃,确实需要这样坚决死守。
十年前,曹操惨败于张绣之手时,在宛城之战结束后,败退撤回许都。当时张绣追击曹操,曹操也是以精兵断后,坚决击破了张绣一次追击,然后才敢提速狂奔。
今日曹仁的应对,可以说和十年前的曹操如出一辙,果然是一家人教出来的。
张飞也知道此前的“历史战例”,知道自己今天似乎是扮演了当年张绣的角色。但张飞也粗中有细,对军心细节的观察颇为深刻。
他觉得,今日曹仁部曲的人心,绝没有当年曹操的部队那么稳固。
眼前这支部队,可是卖了樊城留守队友逃出来的,不是正常撤军,早就该人心惶惶了才对!
张飞正在观察敌军动向时,他身边的部将也赶紧请示:“敌军严阵以待,请右将军指示!我军是否也要先歇息片刻?”
“不用!此地距离新野也就几十里了,要防夜长梦多。曹仁列阵,不过是虚张声势,我不信他麾下将士,人人能齐心协力、如臂使指。
先让左右两翼轻骑,放箭骚扰,观敌动静。如果敌军以弩兵前出相抗,那就让铁骑直接冲阵!就算曹仁变阵,也肯定会阵脚大乱!”
张飞果断否决了手下部将希望先休整的建议,下令各军立刻行动起来。
张飞不是不知道“百里而趣利者可厥上将军”的道理,但他觉得所有道理都是相对的,此时此刻,敌军的恐慌应该更甚一些,这种机会绝不能错过。
很快,仅仅一两盏茶的工夫之后,整队调度完的张飞部骑兵,就开始按计划行动。
左右两翼各派出了一千轻骑,多用骑弓,作为先头部队横掠过阵,算是对曹军大阵的“火力侦察”。
其余轻骑在后方,与前军保持距离,以便随时接应。如果曹军的骑兵敢反冲锋,那么张飞也会不吝把后军都压上去,给曹仁一点厉害看看。
很快,双方就接近到箭雨互射的范围内。
曹军因为有不少步弓手装备了踏张弩,射程远超骑弓,自然也赢得了率先放箭的机会。
一时间“嗡嗡”的箭雨破空而来,张飞派出的轻骑队,也难免有十余骑,在第一阵箭雨中就落马。
更多的骑兵,则是非要害部位,或是甲胄马铠比较坚实的部位中箭,一时并无大碍,或只是轻伤。
张飞轻骑队,奔驰之间阵型非常松散,也是为了降低中箭的几率。
相比之下,骑弓的射击精度虽然比步弓步弩低得多,但因为敌人站得也更密集,很容易就能蒙到几个。
咬牙撑过了第一波箭雨后,张飞派出的轻骑队,也逼近到了射程内,纷纷开始放箭。
对面的曹军弩手,也不时闷哼倒下。更后排的长枪兵,则人人持盾,哪怕被骑弓的箭雨波及,也多能纹丝不动。
……
正常情况下,弓骑兵和步弩手对射,肯定是步弩手占绝对优势的。
毕竟步兵目标小,没有马可以中箭,武器威力还更大。
但是因为曹军弩手一开始列阵过密,张飞的轻骑队光靠蒙都能额外蒙到不少目标,经常能瞄甲中乙,所以持续轮箭雨的对射之后,负责骚扰的轻骑还是占据了上风。
双方的交换比,也明显是张飞更占便宜。
张飞冷眼看着这一幕,手掌也把蛇矛攥得更紧了,他很迫切想知道,面对这种情况,曹仁会如何应对。
难道,曹仁就打算顶着这样不利的交换比,硬生生耗下去、跟自己死磕?
一想到这种情况,张飞也不由有些郁闷,心态略有波动。
他知道自己今天才带了八千多骑,而对面至少有三万人。拼消耗的话,就算自己交换比绝对优势,那也是拼不过的,何况拿骑兵和步兵换,怎么看都没必要。
骑兵要想打出决定性的大胜,关键还是要让敌人自乱阵脚,松动溃散,然后在追击中扩大战果。
“曹仁怎么完全没有应对之策?他想就这么耗下去么?他不该让弩手变为散阵迎敌么?要么就该让弩手退到二线,从甬道内退到长枪阵之后……怎会毫无反应?”
张飞如是琢磨着,一时也看不分明。
过了好一会儿,双方都被消耗掉了一些心气神和锐气。
曹仁似乎也注意到,这样密集站桩对射容易让弩兵队军心不稳,才终于做出了一些微小的改变。
只见曹仁的旗阵一阵变动,传令哨骑四出。很快列于阵前的曹军弩兵就开始往左右两侧扩散,从密集阵转为散阵。
“果然被我猜到了!曹仁见弩手站得太密集,被骑弓覆盖伤亡太重,果然改成了散阵对散阵的对射!既然给了这个机会,再不抓住岂不是反受其咎?”
张飞见状大喜,心中如是暗忖,然后立刻下令中军铁骑开始突击——他抓的就是敌军弩手在阵前变阵散阵的机会。
因为只要敌军弩兵变阵了,那么一会儿他们就很难快速收拢、通过阵间甬道再快速退回后排,张飞的铁骑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