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亲了下,说:“我记得家里还有剩馒头,我拌上鸡蛋液,炒馒头吃吧?”
“好。”
“那你先换衣服洗漱,我去做饭。”
“嗯。”梅锦看着他修长硬朗的背影,跟着笑了笑。
两人吃完早饭后出门,几天前就说好的,要去看电影,梁满仓打听了影院最近播放的电影,提前买好了票,带着她过去。
今天实在是个好天气,暖和,不用穿臃肿的棉袄,梅锦穿上之前买的那套薄的列宁装,头发在脑后编成梨花辫,发尾绑了红色的丝带,走起路来一飘一荡,一身沉闷的颜色中瞬间有了抹亮色,配上她那双有神的眼睛,更显娇俏明媚。
看得梁满仓挪不开眼,一直笑盈盈地盯着她。
周日来电影院看电影的人不少,男女老少都有,柜台处还卖花生瓜子,用裁剪整齐的报纸卷着,一卷一毛钱,比外面贵了一倍,不过也很好理解,后世影院里的可乐爆米花也远比超市贵。
梁满仓过去买了一卷花生一卷瓜子,和梅锦一块儿到检票口检票,两人将手中略显粗糙的纸质电影票递上去后,就跟着人群往里走,这时候可供选择的电影不多,大家过来也几乎都是看同一部。
进了放映厅后,梁满仓找位置,梅锦跟在他身后好奇打量着,平整但残留着果壳纸皮的水泥地,简单粉刷却仍能看到岁月痕迹的墙面,以及一排排整齐的木制座椅,座椅因为使用的时间较久,不少地方都有些斑驳,所有细节都透露着独属于这个时代的朴素独特样貌。
梁满仓猫腰站在位置前,见她还四处张望,拉着人坐下轻声笑问:“怎么了?是不是觉得很新奇?”
“新奇。”梅锦跟着点点头,只她知道他俩说的不是一个意思。
电影还没开场,影厅内吵吵闹闹的,梁满仓搭着腿,向她这边倾着身,继续压着声音跟她叙闲话,分享起自己的第一次观影:“咱们县里哪有电影院,我第一次看电影就是在部队,有一次打了胜仗,部队休整,军长说要给我们放电影,大晚上的,电影一放,白色幕布上就开始出现清晰的人影,我当时也觉得不可思议,看那么一次,想了我好几个晚上。”他说完,自己先忍不住笑。
梅锦也笑,只有在听到这种他也不擅长的经历上,她才会感受到他身上的活人感,而不是对任何事情都十拿九稳、高高在上的所谓大佬。
电影开场,两人静默下来,偶尔用气声交头接耳,影厅里不少人磕瓜子剥花生,瓜子花生的壳被随意地扔在地上,发出“啪嗒啪嗒”的声音,这与后世所要求的安静观影区别甚大,但沉浸其中却也有无限乐趣。
梅锦笑了笑,接过梁满仓递过来的瓜子仁,他一心二用,一边看电影,一边帮她剥瓜子。
电影散场,两人随着人群出去,从昏暗的影厅到光亮的室外,眼睛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,梅锦使劲挤挤眼,挽住梁满仓胳膊,问:“我们现在就回去吗?”
“先不回去,一周难得休息一天,可以带你好好玩玩。”
“那接下来去哪?”梅锦看着他好奇问。
“去逛公园吧,同学说这附近就有一个。”
“好。”
梁满仓记性好,不过是听别人说了个大概位置,也能带着梅锦找到地方。
公园里人倒不是很多,梅锦拿着刚才在门口买的烤红薯,烫的左手倒右手,看向同样拿着烤红薯却一点事没有的梁满仓,有些不忿问:“你不嫌烫吗?”
梁满仓想了想,一本正经道:“可能我皮厚吧。”
一句话让梅锦憋不住笑,没好气白他一眼。
两人绕着公园随性溜达,一边走,一边聊些有的没的。

